耐心地用抹布将摆在腿上金属零件的油污以及灰尘擦尽。
类似这样繁琐的工作不知持续了多久以后，瑞特抬起了自己的头。身穿单薄吊带白背心这样简陋工作服的背影配上实验室近乎能够无限延伸的墙壁，产生了一种仿佛能将时空割离一般奇妙感觉。
或许真的是「齐格飞的面子」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起到了作用。在天命的入职考试中面试的部分简直轻松的过分，笔试方面自然也没有遇到任何问题——在经过了一段连漫长都称不上的等待以后，他便收到了去天命总部武器开发部门任职的通知。
职位是实习研究员。
其实如果让瑞特自己选择的话，他更想被调到开发了能够抑制崩坏能药物的马基博士手下去。
可那位老人似乎自很久以前起就一直在大主教奥托手下直属的研究室内，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接触到。不过既然大家现在都在天命的后勤部门，那么以后还有的调度的机会。现在先把手上的本职工作做好才是要紧事。
似乎无论在哪个岗位上学徒需要干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打杂，在有工作经验的人下做跟班。放在武器研究部内概括起来就是各类工具的护理、实验室内机械仪器的数值监控、另外就是定期将存放在仓库里的备用的能源核心拿出来测试，以避免在需要用到时候却全部都是损坏的情况下发生。
——说实话非常无聊！
如果一开始就利用家族的力量，应该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简化甚至省略这个过程。但他并不想这么做。比起那帮就连亲人的骨血都可以饮啖下去的吸血鬼，齐格飞甚至都算是比较靠谱的类型了。
再者从学徒干起也没什么不好的。凡事都有一个累积并提升的过程，轻而易举就身居高位反而很容易引来各种各样的闲话以及非议。
他的目标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而不是依靠所谓的家族愚蠢方式一步步的往上爬。
而且天命组织的后勤部门也没有最初预想之中那么刻板。会是那种大家都埋头专心工作，就算别人从身边经过也不会去打招呼的氛围。
莫名的瑞特不禁回忆起了自己刚入职第一天时的场景:同一个实验室的研究员们甚至为他开了一个小型的迎新会。
因为工作时间禁止喝酒的缘故，所以饮料是用装在烧杯中的自制汽水代替的。虽然乍一看好像是某种喝下去后就连胃都有可能腐蚀掉的危险品，实际上尝起来却有只点微微的柠檬酸味。
实验室的负责人。一个微微有些谢顶的矮胖男人最后还边用自己的手指敲击着那面据说将3000枚核弹头引爆都无法炸穿的墙壁边大言不惭地宣告道:
“放心好了！我们天命的武器研究部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哪怕地面上的人类都因为崩坏灭绝好了，我们也有足够的防御措施以及循环系统坚持到下一个纪元来临。而继承了我们基因的子孙将成为下一代人类文明开拓者。没错，我们就是新世界的卡密！”
——这人脑子绝对有病吧！
那是瑞特当时唯一的想法。身为新人而且还是实验室底层的实习生，他姑且用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阁下的意思是在坐的各位都有女朋友甚至是妻子了吗？”
全场一片鸦雀无声。
只有瑞特一个人淡淡呷了一口饮料。和他预想的一样:一帮中二病加单身狗！连女朋友都没有！还谈什么后代、谈什么人类的新纪元、谈什么新世界的卡密。
“唔……”
该说不愧是项目负责人吗？魄力就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在经历了短暂了哀嚎之后，矮胖男人扶了一下眼镜表现出了一个大龄科研人员该有的沉稳以及气势，
“实习生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看来我有必要和其他项目的负责人协商一下。为了人类在战败的未来还能存留文明的火种——务必要请主教大人在过年之前给我们研究室的每一个人发一个女朋友！”
（这种申请不可能通过的吧！）
已经懒的去吐槽逻辑上的东西了。瑞特很干脆叼着烧杯翻起了白眼。
再看了一眼四下。有流泪感动高呼万岁的人；也有自己和一样一脸无语的人。无论这番发言到底是不是迎新会的余兴节目，至少整个研究室因此充满了一种名为愉悦的空气。
……感觉可以在这里长干下去。
哒～！哒～！哒～！
突然从研究室大门口传来一阵有规律的足音吸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瑞特将注意力集中在杯中之物上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过头，但还是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凝固了起来。那是由气压变化产生的，刻骨的寒冷。
——是发生什么了吗？
青年人后知后觉地转了过身。首先看到的是那位原本看起来似乎天不怕地不怕负责人正不断冒汗的胖脸。
“实习生，这一位是……”
他微微愣了一会儿。然后如同释然一般地笑了，
“我知道。这个黑发，这个装束，是神州那边打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是原「雪狼」小队的副队长、塞西莉亚大人卸任后目前所有女武神的代理指挥官，来自神州的A级女武神——程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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